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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昭州20

一百二十章

昭州城黎府。

“阿爹阿爹阿爹。”

福宝是个粘人精, 两条肉呼呼的胳膊圈着阿爹的脖颈,坐在阿爹的怀里,是哪里也去, 张口闭口就是阿爹,阿爹汤喝阿爹喝汤, 阿爹吃糖,阿爹福福有个宝贝给阿爹, 阿爹快来呀。

么宝贝,就是后院长了朵漂亮的小花,福宝这拉着周周过去看。

也该。别说福宝粘周周,自打周周回来, 他都没心思钻衙门了。顾兆是一边笑话儿子,一边也跟着过去看后头的宝贝花。

天气太热了, 在黎家, 顾兆是一身的棉麻短打,里头都穿里衣,他把裤衩给苏出来了——也算他苏。

现在也有里裤, 他给改的四角短一些,腰上系带的。没松紧没办法。短打袖子也改短了,长度到小臂一半,袖口略宽一些,底下裤子是九分裤, 宽宽大大吹着风透风。

周周是七月多去的中原,最初十来天福宝周周的厉害,整天小脸闷闷乐的还哭,加上天气炎热,福宝还发了几次烧, 幸是跟他夜里一起睡得,顾兆忙给福宝物降温。

衣服也换成了短打,上衣下裤,还都是中袖中裤款式。

府里下人惊了,多是说么可对着他的脸没人敢说么。顾兆知道,无外乎就是么『露』胳膊『露』小腿了合规矩,毕竟是个哥儿家,以后还要嫁人。

去xx的吧。

在昭州,还是自己家里,在么。顾兆在下人的目光,抱着福宝给福宝喂『药』、降温,黎大是心疼福宝的身体,也没管么些——孩子都热出病了,赶紧凉快才是正经事。

这十多天,福宝是胃口也小了些,肉呼呼脸颊掉了些肉。小孩子一生病就虚弱娇气,福宝每天都要爹抱,可怜巴巴问阿爹么时候回来,福福阿爹了。

顾兆『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是怎么热了,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正经说:“你阿爹再快也要八月底九月初回来了,他路上也辛苦,一次外出运送一大堆的货,这天气热,咱们在府里还有下人照顾,能穿『露』胳膊合规制的衣衫,你阿爹就能了。”

“阿爹这般辛苦,爹爹么还要阿爹去。”福宝委屈的鼓了鼓脸颊,他是生爹爹气呢,可他生病了,爹爹睡觉照顾他,哄他还给他唱歌。

福宝能气爹爹,福宝阿爹了。

“你阿爹心里去,他去的,咱们做阿爹的家人便要支持。”顾兆亲了亲鹅子额头,没因福宝小就糊弄福宝,说:“阿爹同福宝一样,都是哥儿,这世道对哥儿女子要求严,福宝觉得阿爹去中原辛苦又热又累,可这又累又热当老板的机,还是稀缺的。”

福宝听的懵懵懂懂的,过知道一件事,就是他就是可怜巴巴生了病,阿爹也可能现在立刻回来看福宝了,只能一边阿爹,一边吃饭。

是病的快,福宝又大口吃饭,吃的香喷喷了。

过每日都要问爹爹或者爷爷,今天八月底了吗,到九月了吗。一听没,便小脸失望,而后吃了早饭精神就了。

终这天,福宝跟阿吉在花园大树底下玩,听到爷爷声:“福宝,福宝。”

“爷爷,福宝在后头呢。”福宝给爷爷应声。

又响起一道声:“福宝。”

福宝一个激灵,阿爹,是阿爹的声。

之后的场面就是肉丸子福宝扑上去,一顿的黏皮糖一般粘着他阿爹,掉着眼泪珠珠,哭到打嗝。黎周周自然是也,进了昭州城就到黎府,衣服也没换,就这么抱着怀里的福宝。

连着两天都是,黎周周吃饭喝水记账洗澡,乃至去如厕,他走到儿,后头吧嗒吧嗒跟了个小尾巴福宝,时时的甜甜乖巧叫阿爹,黎周周都一一应下,知道福宝是他紧了。

“回来了就,平安回来了就。”黎大眼眶也是红的,说实话,当初兆儿瞒着他,让周周带人都出了城他才知晓,黎大心里其实有气。

觉得顾兆是个的,这去中原卖货又累又危险,谁都能去,再济他去都成,何要周周一个哥儿跑这一趟。

后来还是福宝生了病发了热,兆儿一宿没睡照顾福宝,福宝他阿爹哭闹停,兆儿也耐心哄着,黎大听到兆儿说的些话。

周周去。

黎大心里叹了口气,心里的埋怨也没了。

“是是瘦了?这天气热,周周你就学兆儿般穿着,在咱家里松快松快,别捂的跟福宝一样生了热病。”黎大说。

黎周周才知道福宝还生病了,一低头看福宝,福宝本来乖巧粘人,顿时有些怕,还没说话,黎周周先抱着儿子『摸』『摸』,“是阿爹,阿爹没在,福福生病了。”

“才是呢!”福宝仰着头拿肉呼呼的脸贴贴阿爹,说:“阿爹最了,才是阿爹是,是福福自己没吃饭才生病的。”

顾兆在旁笑:“还福福,这肉麻兮兮的劲儿。”

“相公。”黎周周无奈失笑嗔了句。

福宝就得了,在阿爹怀里冲爹爹做鬼脸吓唬爹爹。顾兆反手就给做回去,以谁啊,他的还更恐怖!

黎周周:……

在家修整了天,黎周周便说:“要去吉汀看看,再去底下些老板得急了。”他刚说完,福宝也急。

“阿爹带着你一块去。”黎周周哄着说。

福宝才开心起来了,“还有汪汪和阿吉阿爹?”

“啊。”黎周周对着福宝是有求必应一口答应了。

顾兆见父子二人许诺了,笑说:“这天,外头递帖子来见我们黎老板的昭州城商贾可是排着队了,我全都给挡了回去,现在休息了,是该威风威风,让些瞧起黎老板的人生看看。”

哥儿做生艰难,尤其是嫁人做了夫郎的,单独出门做生买卖,闲言碎语可而知。顾兆都知道,可他当官的威严能压得住面上,压住人心,压住背后口舌。

如今递的拜帖,叫一声黎老板,而是顾夫人,这是周周自己的本事。

顾兆难得做了一回‘小人行径’,哈哈嘲笑些曾经闲言碎语周周的商贾,该!急着吧!

黎周周见相公如小孩争一口气的模样,多的是感动和成就感。

话说日前,昭州椰货商队空车从昭州城北门进来,自然是惊了昭州城众看戏的商贾,自打车队走了后,些商贾就话没停。

最初黄老板说带头的像是顾夫人,大家伙还信,觉得咋可能,一个嫁人的哥儿相夫教子在家享清福,疯了吗跑到外头去了?顾大人一个当官的也肯?

可后来几天真没见顾夫人——顾夫人这位官夫人也是稀奇,来了昭州甚爱和后院女眷来往,听吹捧,倒是喜欢做买卖做生。以前小打小闹的黎记卤煮说,后来还跑到吉汀做办厂子。

再之后,昭州城的商贾们从吉汀儿得了消息,带头的确实是顾夫人,连着两个厂的几位管事一起去了中原。

这下子,昭州城议论的话就多了,自然是没胆子跑到顾兆跟前嚼舌根说些听的,过些话顾兆也知道——木匠儿听见的。

消息是八根纺纱机琢磨出来了。

这个稍后再说,就说当时顾大人面『色』看,十分威严,吓得当时背后嚼舌根的木匠跪地求饶,在顾大人没要了他们『性』命,也没打板子。可之后没人敢说了。

顾大人的神『色』太吓人了。

木匠们说,众商贾们背后嘀咕议论,反正传到顾大人面前。

个个都是等着看热闹等着奚落呢。如今昭州城路是修了,条条的通顺坦『荡』,到了八月底,各家派小厮每日去城北门口溜达守着,有么消息就回报。

连吉汀府县里的两厂老板也坐住了,跑到昭州城来了。

终顾夫人回来了。

“咋去的时候七辆车,回来少了两辆?”

“莫是丢了货被抢了货吧?”

“这谁知道呢,听说顾夫人还带了王家的哥儿一起去的,这商队回来了,王老板家的哥儿肯定知道的比咱们多,王老板呢?”

“姓王的吉汀椰货『插』了一脚,如今这商队连马车都丢了俩,赔惨了吧。”

有看王老板势头足爱往新大人跟前凑,早都看顺眼了,也有骂两句王老板捧大商贾的脸,因此这算逮着话头了,个个挤兑起来。

“老王这次看走了眼,成啊。”

“可是嘛,七辆货丢了俩,知道俩是是你们王家的?”

王老板面上笑呵呵的一应话都收着,也生气,还挺大度说:“丢了我家的也,就当是给顾夫人练练手,这有么,两车椰货也算了几个钱,咱们大头还是跟着顾大人走的。”

“说了,我家四哥儿回来了,我先回去看看孩子,走了这么久也了。”说着拱拱手离场了。

是楼梯还没下到一楼,背后一阵的轰笑嘲笑。

谁信王老板的托词?若是真疼惜个哥儿,干嘛还让未出阁的哥儿跟着顾夫人胡来,做这些辛苦出力的买卖——王家哥儿还是管事,撑死就是个跑腿的。

王家连自己亲哥儿都能送到顾夫人跟前当小厮使,这在昭州城众多商贾跟前可是大的笑话。如今装么父子情深,就是被他们说的没脸了,落荒而逃呗。

确实是这般。

王老爷上了自家马车脸就垮下来了,心里也难受,咋就丢了俩车的货,安慰自己,罢了罢了都是椰货也值几个钱。

对着外出许久的四哥儿倒如丢了货来的难受。一是孩子是小妾生的,又是个哥儿,生下来,王老爷对这哥儿就和其他庶出的女儿一般,没么心看的。

二是商队都回来了,人都到了昭州城,也没丢,有么可急的?

王老板在马车里连连叹气,气的也是自己的货和花出去的银子,如今能瞧见的就他家门口修的王氏功德路,这椰子买卖又砸手里了,之前顾夫人办的招商,他怎么就跟魔怔似得,还真信赚钱……

王家宅子里。

四哥儿回来先见了夫人,连夫人面都没见到。王夫人嫌四哥儿丢了王家的脸,连带着她的女儿名声都太了,外头都说:商贾人家出来的,没个规矩,哥儿都能『乱』跑,必教女子。

她家六娘相看的几家婚事,媒婆回话都太。

王夫人能气嘛。

四哥儿去了姨娘院子,姨娘是一看许久没回来的四哥儿,先是哭,又是打又是埋怨,“你看看你,还知道回来,晒得成么样了,这哥儿痣都快看见了,还有这穿的……”

虽是连连的责骂埋怨,可姨娘心也作假,到底是亲生的。

七娘在旁劝姨娘,人小倒是稳,让妈妈烧热水准备饭食,先让哥哥吃了再说旁的。

四哥儿是刚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还没吃口热饭,就听妈妈急匆匆跑来说:“老爷回来了,看样子往姨娘这院子来了。”

还没多准备,就见王老爷身影了。

“别说了,四哥儿呢。”王老爷摆摆手让姨娘别上前了,大夏天的凑他这么近热的一身汗。

姨娘轻时,老爷是怎么也爱够,如今纪上去了,老爷便怎么爱来她这儿了。姨娘被嫌弃也能挂脸上,还能真坐远了,拿了扇子站一边给老爷打扇子,端的是温柔似水的温顺。

四哥儿赶来了。

“货丢了?是是咱家的货?”王老爷见了四哥儿率先问。

四哥儿愣了下,“没丢啊,都卖的干净——哦,也是。”

王老爷急眼了,发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记着我才是你老子管你吃饭穿衣的,许替顾夫人遮掩,哪怕是赔了赚钱也成,一五一十说清楚。”

吓得姨娘打扇子的手一哆嗦,可也敢劝,老爷发火时,她哪里敢上去说个话。

可如今的四哥儿敢了,说:“爹,我口渴,才回来,还没一口水喝,这话说来又长。”

“死人一般吗,赶紧给他倒水。”王老爷骂完姨娘,说:“就长话短说,别搞得婆婆妈妈的啰嗦。”

四哥儿说么,见姨娘给他打眼『色』——

“我自己来倒水。”四哥儿喝了一杯凉茶,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水渍,说:“统共就六车的椰货,另一车是顾大人一家送京里给几位同僚的礼。我们一路走了二十多天,到了唐州,老板说就在此处卖货,租了一家客栈前头的地方,一百一块椰皂当天就卖了上百块——”

“等。”王老爷『摸』到头脑了,喊了停,“怎么就一百椰皂,是一百块一百吧?你把话说仔细说清楚了。”

四哥儿:“老爷是嫌我说的慢。”

王老爷恨得拿手抽这小子,是跑出去一趟,有了胆子了,敢在他跟前拿他的话噎他,可到百的椰皂,忍了,说:“你慢慢说,从进唐州开始讲细了,这唐州是哪啊。”

“中原布政司底下最靠南边的州,上头还有宛南州,是中原布政司的州城。”四哥儿以前觉得老爷威武么都知晓,如今像也是这般,他说仔细了,“唐州富裕,了肥田法子,就是顾大人琢磨出来的种,又是种麦子又是种稻米,一亩田稻米能有五石快六石。”

王老爷信,这就放屁了,他们昭州又是种稻米,一亩田也就一石多到两石。

“继续,说生,谁让你说田了。”

“百姓家家户户有余粮,手里头有钱,我们生才卖的。”四哥儿又噎了下老爷,才说:“老板找了家热闹的客栈,在西市街坊,一晚上就要四十钱,我们安顿住下——”

王老爷一听住一晚就四十,这都是的他的钱,说上么肉疼肉疼的,当官的夫人总是娇贵,没法子。

“租了客栈前头空地,一天五两银子,当天叫卖吆喝,椰皂一百一块,椰糖八十一块,椰蓉七十一罐子。”

王老爷刚有些跑神,一晚上四十,租客栈前头就五两银子,真是——都知道怎么说。这听到四哥儿又说一串,“等等,你胡『乱』说么呢,些东西到底多钱卖的,连着多少货多少说清楚了。”

“我说清楚了啊。”四哥儿急了,要是这是他老子,他都要发脾气了,“一块,老爷,我说一块椰皂一百,就是一块!”

王老爷:???开始『迷』茫了。

“这、一百?卖的出去吗?”

“若是旁的肯定行,但老板有见识,我前头说了唐州富饶,客栈都四十一晚上呢,旁边的糖、果子没咱们的贵,可是也便宜,咱们路远送过去的,东西又比他们的,自然要卖的贵,要真按几个掌事说的,七八一块,这一万块椰皂才能卖多少。”

王老爷:……他倒是没七八一块,着十一块就了。

没成,顾夫人能要一百的价。

屋里姨娘都听傻眼了,连着扇子也打,追问:“真卖光了?”

“可是嘛,连着知州府的五小姐都爱,二天糖和椰蓉就卖完了,有个姓胡的老板买了四千块去分散卖,剩下的千块连着顾大人送京里几位大人的礼一同去了京……”

原来如此。王老爷听明白了,货仅没丢,还大赚了。

这心情跌宕起伏的,等听完了,王老爷脸上带着喜『色』,说:“再说说,多说说唐州买卖的事,怎么老板还买了院子?”

姨娘见老爷心情,也笑着『插』话,“四哥儿有出息了,还见了唐州知州府的夫人了?”

“是有出息了。”王老爷眼底几分慈爱点点头,算是没白跟着顾夫人——现下应当叫黎老板了。

王老板是见风使舵的快,也是能屈能伸——然怎么动把自家养的孩子送到官夫人跟前当小厮使?

刚回来时受了一肚子的气,如今王老爷乐呵呵的,已经能来明日昭州城众多商贾的脸『色』了,可别把他们眼馋红了,气死了。

四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