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

华灯初上的y市比三年前更加漂亮,各色各样的霓虹灯为这座漂亮的城市增添光彩,照射着童雪内心的冰冷。行人匆匆忙忙从童雪身边走过,三五成群的去体会夜生活的惬意,只有夜晚才是属于这群奔走生活、苦苦挣扎的人们最悠闲自在的时光。而童雪是这群人中最不和谐的因子,她是孤独的,是寂寞的。斑驳的灯光只能照亮童雪脚下路,永远照不亮她心中的黑暗。

匆匆打车回家,童雪害怕自己走丢,没有人能找回属于她自己的她。

不管多么晚,容辕总是会坐在餐桌前全面武装的等着童雪,好似正在等待一个心中满是创伤的病人去救赎。

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被满桌子色香味诱惑了味蕾,童雪径直走到餐桌前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容辕不可思意的看着童雪吃的津津有味,就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大男孩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容辕,浓眉大眼,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都说眉毛浓的人重感情,容辕想必也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吧!容辕的五官组合破让他看起来很憨厚很质朴。

“饭菜很好吃,你是厨师?”

“嘿嘿,好吃就好,好吃就好,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太瘦了,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看,当然我没说你不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我是美食家,就是那种哪儿有美食我的味觉就跟着往哪儿走的那种。”

“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觉的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搭伙过日子就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我这人很随和,你跟我相处也别感觉不自在。还有就是你感觉我哪儿做的不好,哪儿让你不痛快,你就放心大胆的和我说,我保证不生气。还有……”

容辕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童雪很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妈妈也总是这样絮絮叨叨,童雪和爸爸都嫌弃妈妈这个话唠,自从十四岁之后,再也听不到妈妈絮絮叨叨的唠叨声了,再也体会不到这种温馨了。

童雪正打算收拾碗筷,她可不想不劳而获。容辕抢下童雪手中的碗筷,“我来我来,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怎么能不好好保护你的第二张脸呢!还是交给我这皮糙肉厚的老爷们吧!”

当容辕的爱人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童雪觉的她的脑袋一定是撑坏了,才会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电视里正在报道一则新闻,y市A公司董事突发心脏病被送往医院,A少董顺位。童雪的眼眶瞬间湿润了,A少董可爱的娃娃脸上透出一抹坚定,童雪的身体在看到这张娃娃脸的那一刻呆滞了,她的耳朵也失聪了,再也听不到电视里的他说了什么,童雪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了那张透着不和谐的成熟的娃娃脸。直到容辕轻轻把她拍醒,“童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我回屋了。”童雪只能用这种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莫名其妙。”容辕追着电视寻找韩剧,他对韩剧和韩文化情有独钟,童雪只记得他后来和她说过:韩国的文化是中国文化的前身,可惜我们中国人忘本了,丧失了中国礼仪之邦的精髓。中国文化就应该像中国的美食一样,历久弥新,不断创新,像美食一样醇厚!中国文化应该和我们的血液一样循环在我们的身体里,同生共死。可现在它就像是癌细胞,只有少数的人才懂得去欣赏去膜拜。容辕对中国文化的痛惜之情,让童雪片刻恍惚,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伟大文学家在做一场扼腕叹息的文学演讲。

今天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童雪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新闻,李溢洋比三年前成熟了,更有魅力了,也许是因为父亲生病了,眉稍多了一份沧桑撞击着童雪的心尖锐的发疼。

回到熟悉的城市,童雪早已结痂的伤口硬生生的被重新撕开,腐烂的烂肉连着她满是创伤的血肉,新鲜的血水和溃烂的脓疮在看见李溢洋的那一刻奔涌而出,血肉连心的疼痛像细胞分裂一样越来越浓。

拿起电话,摁下那个早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刚播出去又迅速的摁下了挂断键。反反复复,还是没有勇气播出去,播出去她该如何开口,是该关心还是该指责他,又该如何去回应,又该如何结局?万一陈欣怡在旁边,她又该如何处理?

想打又不打在这如墨的深夜敲击这童雪纠结成一根麻绳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解不开。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如银的晨光从天而降,透过粉色的窗帘挥洒在地板上,连着地板都有了一丝活力,跃跃欲试。伸手拉开窗帘,不知谁家圈养的小鸟在这爽朗的清晨发出一连串格外清脆的叫声。窗外的小树泛起了薄薄的青霜,环卫工人贴心的为小树穿上了厚厚的棉衣,Y市的冬天来了,有谁能为童雪冰冷的心披上棉衣?

容辕跑步回来童雪正在厨房做早餐,庆祝合租一个月纪念日。

容辕傻愣愣的看着不太丰盛的早餐,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还好不是在做梦。”

“廖表心意,做的不好,还望您不嫌弃。”

“童雪,你笑起来真美。”容辕憨憨的盯着童雪漂亮的脸蛋。

“呵呵,那你要不要吃早餐?”

“要要,当然要。童雪,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你放心,我会比爱自己更爱你,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都不变。”容辕的眼睛闪闪发亮,犹如满天的繁星,让人一看就会坠入满眼的星河中。

“山无楞,天地合,我也不会和君和。赶紧吃饭,不吃我拿楼底喂狗狗了哦!”

“我……”容辕还与说些什么。

“食不言。”

容辕丧气的脸,还蛮可爱的。

一个月相处下来,童雪和容辕的关系融洽了许多,她们可以像现在一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早茶,手捧杂志。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瞌睡虫不住的扰乱童雪的神经,混淆视觉感官。

“童雪,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吧!黑眼圈都出来了,你要么去补个美容觉吧!

??????童雪也实在是太困了,回到卧室,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吞了两颗安眠药,才勉强入睡。

直到房门外轻扣门板的声音把她吵醒,容辕一脸担心的样子。

“你终于醒了,我敲了好几次门你都没醒,我都打算找楼下的物业来开锁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窗户外的马路上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这个城市永远没有黑夜,它会累吗?童雪睡了整整一天,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

“喝杯果汁清醒一下,我给你做碗面。”

“我几个好哥们儿好姐妹要一起聚聚,我带你去,多认识几个朋友,生活也不会这么孤单了。”

“我不去,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太闹了!”

“你说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过的和六七十岁的小老太太一样清心寡欲。年轻人就得过出年轻人的活力,年轻人……”

“我去,你赶紧做饭,我都要饿死了。”容辕就像个老婆婆,唠唠叨叨墨迹死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童雪总是败给他的唠唠叨叨,没有原则的妥协。

容辕端着一碗色香味俱佳的面走出厨房,童雪正美滋滋的吃着薯片。“都要吃饭了,还吃零食,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不说,还容易发胖,女孩子健康和保持好身材一样重要。你说你以后这么吃零食,万一那天发福了,看你怎么嫁的出去。不是我说……”

“你还让不让我吃面了……”一个头两个大,有利就有弊,每天能吃到不劳而获的美食的同时,还得牺牲耳根的清净,所以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怎么穿的这么随便啊!从穿衣着装就可以看出你对别人的尊重程度,你这么穿的随便是看不起我的朋友还是看不起我啊!你怎么能过的这么糙,一个女人,她的品味……”

“你再继续唐僧下去,我保证我不去了。”

“唉,那好吧!八戒,关于着装问题,师父日后慢慢传授于你。”童雪只好回屋重新换了一身更隆重的着装,连衣裙,淡粉色小披肩,容辕终于满意了。

??“这才好看,才显庄重。”

容辕开着他那辆奢侈的法拉利,红的滴血的车身,流线型的鱼尾稳稳的穿梭在如水的夜色中。

巨大的KTV中,容辕的朋友也来的差不多了,一一为童雪介绍后,娱乐节目正式开场。容辕的朋友们都很活泼,置身其中,童雪感觉自己已不再年轻,不再朝气蓬勃,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挥霍了她逝去的青春。

容辕似乎看出了童雪的不开心,贴心的问童雪喜欢什么歌。朋友们也起哄让她们对唱,童雪不擅长唱歌,几次走调,容辕的声音很有磁性,沙沙的嗓音总能几次把童雪不和谐的嗓音拉回正轨。

对于一个喜静的人,愉快喧闹的环境对于她们总是那么不和谐。借口去卫生间,童雪趴在走廊的阳台上吹吹凉风,清空自己浮躁的心。Y市的夜景真的很美,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如白昼般的彩灯不知疲倦的为辛勤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照亮夜生活的路,只有这美丽自在的夜生活才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小姐,身子探出窗外那么远是很危险的。”

似乎是这个穿着白衣,探出窗外的女孩似曾相识,也许是这个场景记忆犹新。李溢洋忍不住提醒出声。

“只有探的远,才能看的够。”童雪一如当年回答李溢洋一样,回答身后这道陌生的声音。

转身的瞬间时间骤然停止了,四目相对,除了震惊只有欣喜了。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总是在不期中相遇。

“童雪,真的是你吗?”李溢洋激动的心情无已言表。“真的是你吗?”

突然的相遇让童雪措手不及,想象过几百次的相遇,唯独没有这一种。偶然的那么不切实际。

“童雪,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早听妍妍她们说你回来了,一直忙的没空去找你,今天看见你真是太意外太开心了。”江欣怡突然闯入拉着童雪的手絮絮叨叨个不停!

原来她们早就知道童雪回来了,偶遇,演技也太拙劣了吧!她们肯定再一起了,不然怎么会同时出现。童雪的心中在瞬间转了不知几道弯,悲喜千肠。

“我先回去了,出来有一会儿了,他应该等着急了吧!”

“童雪,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擦肩而过的瞬间,李溢洋温暖的大手抓住童雪纤细的手腕,抓的她生疼,似乎稍一松懈,童雪就会再次逃跑。

“你到底怎么了?这三年你过的很好,是吧?可是你有想过我吗?当初你一声不响的离开,甚至吝啬的换了手机号,断绝了一切联系,我发了疯的到处找你,我痛苦的想你想的发疯发狂。我以为你还是会像以前每次任性闹小别扭一样,只要我说出来我的不满意我的不理解,你就会回来找我,可是整整三年,你都杳无音讯。你突然回来,你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童雪。”容辕似乎看我出来久了迟迟未归,出来找童雪,刚好看到这一幕。

“放手。”童雪用力挣脱开李溢洋,脚步不稳的向前走去。身后的江怡欣重重的敲击着她的心,童雪的心再一次被她们俩伤成了渣。

“溢洋,三年了,有太多改变了,童雪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童雪了……”

??江欣怡的话语久久在童雪耳边回想,不在是三年前的童雪,不在是三年前的童雪。童雪没有变,变的是别的人,变的是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