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亢奋但也踏实，李芳这夜无梦，大脑一片空白。

大脑停止了选用画面片段去刺激她的存活感，因为李芳从做好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永远死于当下。

这样在千头万绪下逐步扭曲的变态心理最为常见，和个人认识世界的方式有关，他们有的冷静理智并伴随着自己最大程度精细规划实施犯罪，比如李芳。

有的则疯狂躁动由当下实际感受的牵扯在一瞬间突破自我束缚成为激情犯罪的一种，比如马加爵。

他们的共同点在于都将无比残暴。不同的是整个过程里，前者比后者更像智慧型猛兽，利用蓄谋懂得猎捕，更热衷玩味猎物。他们将真诚的醒世告诫神灵之语和死亡之美用他们自身独特震撼的方式展现出来。

一夜大脑的平静换来了身心巨大舒畅感，就像是睁眼了几个世纪后的休憩。虽然短暂，但足以让李芳从心理到身体的状态均到位，为今日这场演做好准备。

李芳早起时还暗自庆幸，神明虽然给她指了一条通往毁灭的路，但至少给足了她能量。只是一觉从浩浩的床上醒来，他这么多年的生活轨迹清晰可见，李芳心里突然又出现了丝丝动摇

“我可以为他铲平这几个人，可他未来还会遇见更多的人，我又该如何护他一世周全呢！？”

她需要一个明确的启示，一个懂得人性的权威发言，一个神佛通过她的嘴直接告诉她答案的人

李芳拨通了手中电话，不过清晨6点上下，电话那端的她听起来早已做足面临一天紧凑生活的活跃状态

“早上好，李芳女士。”

“早上好，x医生。”

“嗯，你好。是需要预约么？请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在公园里晨跑，我马上回去查看预约记录给你安排时间。”

李芳丝毫没有掩盖她的惊讶

“晨跑！？我知道你肯定是停下来才接的电话，可我没有听出你有任何紊乱的呼吸，要么你在撒谎，要么你的体格真的很健硕。”

“你觉得呢？”

李芳良思些许斩钉截铁的说道

“体格健硕！你的肌肉线条并不突出，但我总觉得你也是一个内在十分有力量的人。”

电话那端响起x短暂优雅的笑声

“呵呵，承蒙夸奖。”

“嗯。那个x医生……我并不需要预约，我是现在也不在成都。我今天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可否问问你我该怎么走下去？”

“可以的，请讲。”

“x医生，不知你还记得那日你为我做催眠里在沙滩上有个木头盒子么？”

“我记得。那个盛装腐鱼尸体的盒子。”

“嗯，是的。我那日把它扔了出去，可现在它现下又回到了我的大脑，我想再扔掉却连拿都拿不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李芳静静等待了约莫半分钟左右，电话那端才响起了x一如既往的温柔声线

“你这会异地给我打电话，我想重新回来的盒子一定换了木材成了更为刚硬的金属容器。你既这样问我，那你得先告知我这盒子里的死鱼它是象征你活着的意义，还是你承受过的伤害？”

“是人性。”

电话对面又是一阵沉默，稍作等待，x的声音竟突然低沉起来

“那就碾碎它，融化它，彻彻底底毁了它。”

李芳听后嘴角漏出欣慰的笑容，她也不再亢奋或者迷茫，她觉得自己也同时找到了如何永衡守护的答案，她此刻超然脱出了平静的心态。

“我明白了，谢谢你，x医生！”

“不用谢我，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了，在了。”

“再见。”

李芳挂断电话沐浴妆裹，李涛也在屋子，只是不在李芳的眼睛里。

她带上早餐店中的两碗牛肉拉面回到医院。想和孙浩多加闲谈，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手机，得以片刻宁静坐于他身旁已是美好，足够珍贵。

除了必要的对话，李母也不在李芳芳眼睛里。

临近下午4点，距离潘智到达时间也只有一了小时之隔。

李芳反复查看时间和手机，只是它一直不响，她有些沉不住气来。

小小已然做成全和承诺，若是催了只怕责怪自己不诚心交付信任。若是不催，眼看猎物将至，难不成又要让他苟活一段时间？

考虑思良后，李芳从病房出来躲在无人处正打算拨通她电话，屏幕上却突然出现小小的一条短信

“李芳，我按照你的地址把东西寄放在医院门卫处了。一来我从昨晚一直开车到现在很疲倦了，我得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会就要尽快赶回去。

二来……那日的别都已道尽，再不见面也好，以免徒增神伤。

记得你的问候就好，祝你一切顺利。”

就在李芳阅读信息的短暂时间，整个世界已开始飘落起鹅毛大雪，空气也更加寒冷凛冽了起来。

李芳转身就疯狂跑下楼去想要再看看她的模样。

繁忙的车水马龙鸣笛声声，身旁冷漠的众人擦身而过，找不出任何她到过的痕迹。

“小小！小小！”

李芳呼喊的声嘶力竭，呼喊到声音沙哑。

可她也只能在纷飞大雪里，看着自己看着他人嘴里腾出的白色热气，心碎无泪。

李芳从门卫室取走包裹，将它放在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