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四合一]

“那这么说, 订婚这位女主角的母亲当初插足害死了林家的女儿?”

“是咯。你看那个大喊大叫的男人,他叫许昌山,是林家人的前女婿。”

“好复杂的关系, 说到底也是这林家吃相太难看了, 惹得外孙女上门报仇砸场子……”

许轻轻知道有很多人在看自己,她始终是面无表情。

她一路走到订婚礼场中, 站在白悠蓝和林东寒面前。对方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赶了过来。

白悠蓝也是面色扭曲, 她看见周围客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听见这些人的议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网上被众多人谩骂的瞬间, 感到无比丢脸。

林东寒西装已经皱了,脸色难看得要命:“许轻轻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他期待已久,人生中最重要的场合之一, 结果全被毁了!

许轻轻伸出手, 取下墨镜,对他们开心道:“surprise!!新婚礼物, 你们惊喜吗!!”

所有人:……???

许轻轻他们闹完这一场后, 满地狼藉,众人议论纷纷, 订婚礼看样子是举办不下来了。

——

从订婚礼现场离开后, 许轻轻和乐娇娇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在局子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派出所里, 乐娇娇很慌张,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问许轻轻:“我不会被遣返吧?”

她被抓后搜了搜,发现如果自己犯事了居然还会牵扯到大使馆, 情节严重说不定还要遣返。

许轻轻听到她说话,也慢慢慌了:“不会吧?都怪你,我都让你说外语了。”

乐娇娇被抓的时候慌不择路,一口方言比她说得还溜,想假装都没办法。

许轻轻说着说着,又问了一个她今天最不理解的问题:“为什么派出所来人的时候,你一直大叫我的名字啊?”

当时乐娇娇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特别激动地拽着她喊她的名字,民警叔叔差点都要以为她是受害人了。

乐娇娇也很郁闷,生气地说:“谁叫你当时跑那么快,我都叫你跑慢点了!”

而且她要是不拽住许轻轻,万一对方跑掉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抓那多惨啊!

许轻轻懂了:“哦,原来你是提前招供卖队友是吗?”

两人吵了一番,发现现在不是推脱责任的时候。许轻轻最后垂头丧气,说道:“不至于吧?咱俩又没干什么大事,只是去人家婚礼上捣乱了……”

乐娇娇也附和说:“是啊,我们又没砸东西,也没破坏财物,很有素质啦。”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叹了声气,仰望外面的天空。

许轻轻双手托腮,看着外面,忽然说:“你知道吗?我今天是替我妈闹的。”

虽然她今天做了这么多,差点把许昌山给气得送上救护车,但她并没有感到很开心。

如果不是许轻轻亲眼所见,她根本无法想象林家人居然还能和许昌山以及白雅秀这两个人渣,亲亲热热地站在一团,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难道大家的记忆力都这么差,十几年前的事情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吗。

许轻轻很惆怅,也很不能理解。

她喃喃说:“如果不是爷爷奶奶还有你们,我应该会感到很失望吧。”

许昌山和自己妈妈青梅竹马,最后却还是出轨了。许轻轻看着伤心的妈妈,便认定男人都是坏蛋和人渣。

可是她爷爷却很好,洁身自好对她奶奶言听计从。明明在外是声名赫赫的许董事长,身家上百亿,然而在家里多喝一杯酒都得许奶奶批准。

林家是她的亲人,外婆也曾抱着许轻轻的妈妈哭泣安慰,每到假期便对她关怀备至。然而十几年过去,他们便已经忘记了自己女儿和妹妹的死因,眼中只能看见金钱。于是许轻轻懂得亲情也会被金钱磨灭,世界上没有什么关系会一成不变。

但她的小姑和爷爷奶奶又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依然会有人无条件爱你。

白悠蓝曾经是许轻轻的好朋友,却背叛了她,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许轻轻因为对方不肯再弹钢琴,如果她偏激一点,或许会不再相信友情。

但是周辰宇却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同她一起度过了那段阴霾的时光。就连自称是她死对头的乐娇娇,在关键时刻也会无条件站出来帮她。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许轻轻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虽然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身边总有其他人在她磨灭失望时伸手拉她一把,温柔告诉她这个世界不是这样。

许轻轻双手托腮,发呆说:“乐娇娇,谢谢你。”也谢谢那些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乐娇娇第一次惨遭拘留,浑身都不舒服,心里更是很不适应。她双手环抱抗拒地站在中间,然而听到许轻轻的话后,她又觉得没什么了。

她犹豫着伸出手,试探着拍了拍许轻轻,努力安慰对方:“没事,我也不后悔陪你啦!”

许轻轻以前也替她教训过渣男。当她被渣男的女友堵在班级门口,对方也陪在自己身边没有逃跑。。

她当时被人从班级里拽出去,整个人吓到胆破,慌张又难过。因为年龄小脸皮薄,在众人议论围观的目光中还十分羞耻。

明明不关许轻轻的事情,对方却从教室中冲了出来拉着她,站在她身前跟那个一米八的排球队大姐大对峙……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她俩都被大姐大给按头关进厕所了。

但在那段昏暗又沉重的时间里,乐娇娇始终记得许轻轻的样子。有光从窗户穿越进来,照耀到许轻轻的身上,以至于乐娇娇产生了对方在发光的错觉。

她当时就在想,自己以后一定要为许轻轻做点什么。

不是她想要感激许轻轻,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对得起几年前忐忑不安,孤立无援时被拯救的自己。

虽然许轻轻脾气作了点性格娇气了,还一直自称和她是死对头……但许轻轻在校园遇见其他人在背后讥讽她时,都会立刻出声痛骂造谣的人。

所以,乐娇娇也很开心自己能为对方做点什么。

……

许轻轻和乐娇娇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便被放出来了。

而且许爷爷许奶奶和谢怜青周辰宇也都赶到了。不知道他们跟林家交谈了什么,让对方撤案放弃追究后,许轻轻和乐娇娇便没有得到什么处罚,只是被口头批评警告了一下。

因为她们是初犯,也没有做出破坏财物等事情。警察叔叔劝诫的语气也比较宽容。说:“做什么事都要沉稳,不要意气用事!我看你们还是A大的学生,多大仇多大怨你们在人家婚礼上闹这种事?”

许轻轻垂着头挨训,说:“新郎是我表哥,新娘是我的继妹,”

乐娇娇抬起头,飞快地补充说:“女方父母一个是她爸爸,一个是插足她父母婚姻的小三。她妈妈还被小三气死了。”

众人:……听起来好像仇怨是挺大的哈。

但是犯法还是不对的!

最终许轻轻和乐娇娇两个人在警察叔叔面前,被训得垂头丧气,最后才放了出来。

许家人和谢怜青为了她们的事情奔波了一下午,所以许轻轻还以为自己会被批评呢。

许爷爷等在最里面,一看见她的身影,便指着她说:“许轻轻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场合都敢去闹!”

许轻轻已经被教训了半个多小时了,现在整个人焉哒哒的,听见爷爷训自己,也垂着脑袋不说话。

谢怜青倒是皱了皱眉,拉过许轻轻挡在对方身前,朝发怒的许爷爷说:“爷爷您别怪轻轻,是我事先没有拦着他。”

虽然之前他便试图劝说许轻轻,但真的出了事,他又第一个站住来帮对方承担责任。

许爷爷还想说什么,被他身边的许奶奶给推了一把差点没站稳。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中哼了一声,走了。

许奶奶走上来拉住许轻轻,说:“在里面饿不饿?渴不渴?来奶奶给你带了水,你先喝一口。”

所有人:……您孙女就只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你以为是古代囚牢还不给犯人喝水的啊?

不过大家都亲眼看见许奶奶推许董事长的狠劲了,知道这位家长是名副其实的熊家长,所以大家都只是默默在心底吐槽,面上是不敢揭穿真相的。

许轻轻垂着头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出了派出所外,许爷爷正站在外面等着。他飞快地走了过来,对许轻轻悄悄说:“刚刚人民警察都看着呢,咱得有个态度。”

他笑容和蔼,拍拍孙女的肩膀,喜洋洋地说:“没事,多大点事啊,干得好!有我当年的风范,有勇有谋,今晚回去让王妈给你炖鸡。”

“早看林家那老头子不顺眼了,一屋子坏种没一个好人。你没看见他今天的脸色,哎哟我可得去朋友圈好好说道说道!就这事我能开心一个月!”

垂头丧气的许轻轻抬眼扫向许爷爷,随后也跟着笑了:“嘿嘿,我也能。”

看完了全程的谢怜青:……是他想多了。

怪不得许轻轻能养成这种个性,他家长辈这简直是熊家长中的战斗机啊!

许轻轻干出这种大事,不批评就算了,居然还表扬!你是怕她下次胆子太小了是吗?

谢怜青欲言又止。

他在心底感叹许爷爷许奶奶教育孩子的方式时,都忘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许老爷子要教训许轻轻,他是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护着女友,主动背锅……

乐娇娇和许轻轻一起出来,她也没什么事。因为没有破坏公共治安,涉事人又改口说撤案不追究了,普通民事纠纷被调解,所以乐娇娇口头教育就不用牵扯大使馆了。

许轻轻今天这一壮举轰轰烈烈,最终林家订婚礼这场大戏还是传出去了。但这件事被谢怜青她们压了下来,并没有上热搜,只是偶尔有只言片语爆料,不过都没什么影响。

这也是她们和林家和解的代价之一,而且传出去对许轻轻也不好。

不过事后怎么弥补,婚礼办成这样基本是砸了,白悠蓝她中途便摔了戒指走人了,林东寒也追了出去。两位订婚礼的主人公都走了,众人也都散了。

宾客们亲眼看完了全场大戏,回去后各种议论都有,最统一的无非是林家见利忘义,吃相太难看惹来反噬,外孙女亲自带人上门砸场子。

听见外面的流言,这时候林家就非常后悔他们脑子进了水,居然请了这么多人。之前准备得有多隆重,现在闹得便有多难看,

晚上,白悠蓝崩溃将桌上的东西砸向林东寒,恨恨喊道:“你居然让她们就这样放过了许轻轻?!那是我们的订婚礼你知不知道!”

林东寒知道白悠蓝不服气,他自己也不服气。然而这件事没有办法。当家做主的人是他爷爷,他爷爷那个人见利忘义,许家和谢家给了点好处,他便把这件事揭过了。

不然能怎么办?许轻轻干的这事最多也就批评教育,无关痛痒,还不如拿点实质的好处。

白悠蓝得到未婚夫的答案,再次对自己和林东寒订婚这件事感到强烈的屈辱和不满。

如果今天换了是谢怜青,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任凭长辈做主让它轻易过去。可惜她的未婚夫是林东寒,一个在林家中并没有权力的第三代,所以即使连在婚礼上受辱这种大事都能轻飘飘的被揭过……

而林家人口众多,林东寒头上还有父母,就算熬死了林老爷子,也要等不知道多少年才轮得到他当家作主……

白悠蓝别过眼,背对着不肯去看门口的林东寒。

“悠蓝?对不起,这件事我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她的未婚夫正在向她道歉。

白悠蓝听到他的声音便感觉反胃。她再次在心中后悔自己当时同意跟林东寒订婚的决定。

自己来林家,纯粹是来受气。指望林东寒替她报仇,还不如指望自己来得快!

白悠蓝被气个半死,心中越发瞧不上林东寒和林家人了。

幸好她现在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订婚,并不是结婚,否则她下半辈子生活在这里,她得郁闷死!

从派出所出来后,许轻轻情绪低落了一段时间,毕竟亲眼看见自己曾经的亲人对她投向仇视愤怒怨恨的目光,即使是没心没肺如许轻轻,也会感到失望,更何况她本来就比较在乎亲情。

难过了一段时间,许轻轻也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低落的情绪中,于是她很快找到了缓解自己情绪的办法。

她将自己和助理当初另外几个版本,没能用上的传单版本整理出来,心情好时便在朋友圈发一份,心情不好时也在朋友圈发一份。

所以许轻轻的朋友圈最近非常热闹,大家表面淡定,实则疯狂吃瓜。当初许轻轻在婚礼闹得那一场还没掀起什么太大的动静,而许轻轻这一手,则将暗自沉寂,盼望婚礼闹剧赶紧过去的林家再次掀到了众人的视线焦点中。

林家人得到消息后,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林家人:……

闹出了这些事,大概是碍于面子情,又或许是忘了,林家有些人到现在都没有删除拉黑许轻轻。

林东寒父亲已经又一段时间不敢看朋友圈了,这次被人点醒后跑去看了许轻轻朋友圈,当场呼吸就不太好了。

他气得在下面评论——“许轻轻,闹了一场你还没闹过吗?”

——“你现在又发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

许轻轻看见暴跳如雷的舅舅的评论后,恍然大悟,很快回复道:“不好意思啊,忘记屏蔽你们了。”

林家人:……???

然后许轻轻就很礼貌地把他们屏蔽了。

谢怜青坐在一旁,亲眼看见女友损招连出,将林家人整的苦不堪言,忍不住摸了摸许轻轻的脑袋。

许轻轻被男友顺毛,回头看向他,有点犹豫地问道:“我这么做会不会有点损啊?”

谢怜青微笑摇头。

许轻轻哪里是损,她简直是缺德大师!

谢怜青忽然很庆幸,当初自己中学时期冷言拒绝给许轻轻抄作业时,对方的报复只是“追到他后把他甩了”。

因为相比于林家和白悠蓝,许轻轻对他的报复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啊!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许轻轻良心发现手下留情,最大可能是当初对方也只是少女,还没有进化到现在这么缺德。

许轻轻还不知道自己在谢怜青的心中已经进化了。她觉得自己这次受到了委屈,做点什么事情也很正常啊。

而且她只是因为太难过了,所以才会在自己朋友圈拍一些传单照片,又没有额外做其他事情。

就在林家人苦不堪言时,许轻轻终于有了其他事情。她接到辅导员通知,让她们去学校开会,抽取论文课题和导师。

对大四学生来说,毕业当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了。一旦确定了导师和论文课题,学生便要为此忙碌起来了。

所以许轻轻也没心情难过地在朋友圈发传单了,便开始忙着准备自己的毕业作品和论文。

许轻轻和乐娇娇她们专业除了需要写毕业论文外,还要额外准备毕业作品。许轻轻和乐娇娇两人因为最后去报道,便被分到了同一个论文导师组下。

两人确定导师后便联系上对方,被拉进了课题讨论组中。群里除了许轻轻和乐娇娇外,还有另外几名同学,也都是抽到了这个导师。

每位论文导师负责的也不都是一个班级的学生,而是从各个班级专业中打乱分散而来。

确定毕业小组之后,导师和大家约好了时间一同在教室讨论。

许轻轻到的时候,教室里的几位同学都已经到齐,只等导师下课后赶来讨论课题了。

许轻轻进教室后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她扫了一眼教室中的格局,只见乐娇娇一个人坐在一排,而讨论组的另外几人则是单独一排,界限分明的分成了两拨人。

许轻轻再看他们同一导师手下的其他人,似乎除了自己和乐娇娇,其他几个人似乎都很熟悉。

这就很不妙了。许轻轻瞬间明白,这是要被排挤的前兆啊!

果不其然,前面那几个人坐一块,见许轻轻进来了也都没有打招呼,目不斜视地大声议论着导师,而乐娇娇则一个人坐在后面,遗世而独立地化妆呢。

大家都是一同被接受过思想教育的人了,所以许轻轻也直接走到乐娇娇身边坐下。

因为林东寒订婚礼的事情,她甚至还破天荒地跟自己的死对头打了个招呼:“乐娇娇早上好啊!”

乐娇娇正拿着一把小镜子照来照去,被她忽然冒出来的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没好气地抱怨道:“这么高兴干嘛啦,吃错药了真是。”

许轻轻正准备和对方讨论A家新出的新款呢,便听见下一秒乐娇娇随意问道:“对咯,许轻轻你作业写了没呀?”

乐娇娇一边随口问道,一边不紧不慢地补妆。不管什么时候,乐娇娇这个嗲精总喜欢趁着没人掏出镜子左看右看。

许轻轻闻言一脸迷茫:“什么作业?我们有作业吗?”

乐娇娇对她很无语,解释道:“当然有作业啦,昨天导师在讨论组布置的作业。你没看吗?今天大概率要发言哦。”

许轻轻依然茫然:“我不知道啊。”

许轻轻问了话没得到回答,转头看了看还在补妆半点不着急的乐娇娇,气地上手拉了对方一把:“别拍了!你快说作业是什么啊?”

随着她的动作,乐娇娇往脸上拍的散粉的手一抖,当场手抖盒子里的粉全倒在了额头刘海上。

许轻轻看着她满头的白色散粉:……

乐娇娇顶着一头散粉站了起来,握紧拳头:“许轻轻!你有病啊!”

许轻轻猛地回忆起乐娇娇当初也是像现在这样,然后下一秒锤爆了一张桌子。

她嘶了口气,当即站了起来准备发挥自己的短跑功力,迅速逃生。

就在这时,坐在她们前面的女生忽然重重砸了面前的书,回头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吵来吵去的烦不烦!这里是教室,别人还要学习呢。”

乐娇娇和许轻轻座位在教室中间靠后,她们的前排则坐着讨论组另外几名同学。

导师还没来大家都在闲聊,教室里也听起来十分热闹。然而此刻随着这位女生的话音落下,周围吵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许轻轻愣了愣,抬头一看发现这人还很眼熟,居然是当初和她在表演社团争抢校庆表演名额的人之一……

许轻轻和乐娇娇两人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这种冤家聚头的场面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乐娇娇啪嗒一声,将手上的镜子合上,嗲嗲地说:“你们不也在说话吗?”

出声指责的女生身旁的人也都面面相觑,显然也没料到同学忽然发火。众人纷纷打圆场,起身劝道:“没事,现在导师不还没来吗?几位美女咱都开心点。”

“对对,吵什么呀。咱们刚不还说待会儿开完饭去聚餐吃一顿吗?都一起来啊。”

然而那个女生并没有顺着同伴的台阶结束争执,依旧冷声道:“谁要跟她们吃啊?她自己不分场合也不合群,明明是教室,却一个人坐在后面化妆。”

她盯着许轻轻,冷冷地说道:“有的人论文课题要想划水,也请不要影响其他人。大家都在讨论课题作业,只有你们两人在后面叽叽喳喳。”

赵芷也是学校表演社团中的一员,A大百年校庆评选节目时,她也积极参加了社团的评比。她本以为自己把握极大,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许轻轻。

对方明明是不久前才进入社团的新员,却被推荐参加了节目评选,最后还打败了她们其余几人准备的节目,参加了学校校庆表演。

如果只是这样,赵芷也没什么好后悔。总之是她技不如人,评比比赛时输给了许轻轻罢了。

然而校庆表演之后,赵芷才知道学校当晚的直播热度有多高,还引起了外界许多网友的关注,甚至当晚A大和许轻轻都上了热搜。

最可恶的是,那天晚上来参加校庆的杰出校友中,有一位是娱乐圈的大佬导演。对方在看完许轻轻的芭蕾演出后主动找学校联系对方,想要让许轻轻参演一部大制作的女配角。

虽然是个出场只有十几分钟的配角,但在电影中十分重要,属于点睛之笔的山茶花,只要出演了便很容易博得观众好感。

据说是因为导演看过许轻轻的芭蕾后,认为对方的气质很适合那个角色。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是他们表演社团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紧紧抓住,可许轻轻却轻描淡写地拒绝了,理由是她不想进入娱乐圈拍戏。

事后她们这些社团成员得知内情后,听到这个理由都气笑了。她要是不想出道,干嘛还来竞争节目参加校庆表演?

众人抱怨之际,也明白许轻轻家世样貌什么都有,如果真想出道,哪还用其他校友赏识给机会。

可问题就在于,明明对方什么都有了,干嘛还来和她们抢这种机会?

赵芷是抱怨的人中最生气的一位。因为当时参加社团评选时,她报的节目也是选的民族舞!

如果当时许轻轻没参加社团评选,被那位导演校友看中并邀请参加电影的人就是她了!!

而最近那位校友邀请许轻轻参演的那部电影,已经结束拍摄送展,最近获得了好几项提名……

赵芷越想越生气,如果没有见到许轻轻,她大概只是在自己心中郁闷。然而这次便是这么巧合,她和对方分到了同一个课题小组,憋闷了好几个月的火自然便发泄出来了。

她咄咄逼人的同时,众人都有些尴尬。

之前出声劝和的同伴也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沉默了。毕竟他们和赵芷熟悉,刚才还聊得挺好,现在总不能拆自己同伴的台去帮外人说话。

许轻轻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发难,不过她轻描淡写道:“你自己刚才不也笑得很大声吗?我还以为讨论课题会正经一点呢。”

被说穿后,赵芷有些尴尬,而她的同伴也都有些烦躁。大家之后还要一起筹备论文课题,闹得这么难看,日后还要怎么相处。

一般而言,因为他们专业既要写论文又要做毕业作品,所以分到同一导师的人会组建小组,合作制作拍摄毕业作品。毕业课题工作量大,这样做每个人工作都能轻松点。

但也有想要拍摄的主题和组内的其他人意见不同,这种情况下对方便会脱离小组自己制作作品,毕业时能得到的导师打分也会比小组合作的更高。

“随便你们了,希望你们两个不要拖我们的后腿。”赵芷故意恶劣地说,“或者有本事你们自己一组。”

反正她是不愿意和抢了自己机会的许轻轻合作一组。

一时间大家更尴尬了,她们也没说要分成两组,更没决定要跟赵芷一组啊!早知道还不如刚刚就拉一拉赵芷,或者劝一句了,弄得现在更不好开口了。

导师还没来呢,大家都在说话,这人却只盯着她和乐娇娇发火。许轻轻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大概是还记着表演社团的事情,这是针对自己呢。

她正好也不想和这种人待在一起。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们的毕业作品都是拍摄影片,只不过主题不同。

这种拍摄周期花费时间又长,要是和这个时刻想要找自己的茬的人一直待在一起,她想想都难受。

于是许轻轻很快说:“我也没说要跟你一组啊。我和乐娇娇两个人一组,你们其他人自己看着办吧。”

乐娇娇也单手叉腰,站在许轻轻身边,看向其他尴尬的组员,嗲嗲地说:“你们确定真的要和她一组吗?她脾气那么暴躁,你们不怕到时候她也凶你们呀?”

乐娇娇眼睛可尖了,她一眼便看出了这些人虽然和赵芷认识,但关系却没有到非常熟络的地步。

这句话也算是有个台阶下了。其他人松了口气,她们当然不会不愿意和许轻轻乐娇娇一组。组内多个人,便能减轻许多负担。

更别说许轻轻还有个学霸男朋友,全校都知道当年的谢神百忙之中还会帮女友做作业,如果她们拍摄过程中真遇上什么苦困难,也有外援可以求助啊。

有人正准备出声打圆场,却见赵芷皱眉,鄙夷道:“乐娇娇你少挑拨离间了,先把你自己舌头捋直了在说话吧。成天夹着声音说话,以为谁看不出来你是绿茶呢?”

乐娇娇天生的娃娃音,从小到大最讨厌其他人说她声音了。每次有人听见她说话,都会问她为什么要捏着嗓子说话,她不得不一次次和这些人解释。

后来解释多了,乐娇娇都懒得跟这些人说话了。

她听到赵芷的话,又气又急,眼看面前那张桌子差点保不住了,许轻轻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她双手环抱,看着面前的赵芷,很不屑地说:“我懂了。你就是嫉妒乐娇娇声音比你好听对吧?没办法,她声音天生就这样,你羡慕不来的。”

……

等导师终于来了之后,教室中几人气氛十分尴尬沉闷。

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