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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风波渐起,意料之外(10k)

单道雨跟人的战斗很快结束,来截杀的人,在发现单道雨是剑修之后,过了几招,耍了个花枪便匆匆逃走。

单道雨显然是没经历过多少正儿八经的战斗,压根没料到这点,让人给跑了。

“道友多经历点就习惯了,没事,跑就跑了,下次你见到他,再砍死他就行。”

余子清装模作样的安慰了两句,顺便给单道雨指了指那三个暗影司的高手。

“看到他们了么,这些暗影司的人,对于这种事最了解。

若是我们不管,他们怕是很难活着回去了,你护送他们回去。

让他们给你讲讲宗门之外的事情,省的你被人坑。”

让余子清跟着去大离都城,余子清是肯定不会去的。

他没炼过气,这血肉易容术才会好用点,但若是遇到见过他的顶尖强者,他这伪装怕是很难糊弄过去。

忽悠一下单道雨,让他去做这件事,余子清则要去忙正事。

若是无事,他自然是愿意与之交好,带個顶尖大派里有机会争掌门之位的真传弟子逛逛。

现在就算了,让这个家伙在外面挨挨毒打,对他来说是好事。

要是他没被暗影司的人坑了,或者被坑了之后,以后能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那他就成长了。

余子清眯着眼睛笑着,目送单道雨他们离去。

暗影司里的老油条,能把这种小白冤大头坑了还让他帮忙数钱。

余子清孤身一人上路,而锦岚山那边,老羊也传来消息,人已经接回去了,让他放心。

余子清一路赶到顾家的势力范围,除了顾家主脉之外,旁系顾姓大多也都在这里汇聚。

同一姓的人,汇聚到一起,抱团打拼,会比小家小族更容易站稳脚跟。

就算是俩普通村子抢个水,那也要拼人多势众。

督主和宋承越的过招,余子清也只是随时了解情况,没有参与进去,两边已经发展到试探都能试探出人命的地步。

他要做的,只是身为一个第三方,去把老宋他儿子找到带走。

认准一件事去做。

按照资料,老宋他儿子,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下手的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林福亲自出手,搜寻了方圆数十里地,也什么痕迹都没找到。

余子清没说,他不太信任林福找人的能力……

所以这次,他要亲自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楼槐再次悄无声息的归来,跟随着余子清一起前进。

到了顾家祖地附近,林福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他看着一个嘴眼歪斜,高低肩长短腿的家伙,一步一步行来,眉头微蹙。

“别看了,是我,我要的东西呢?”

林福有些惊愕,再细细感应,才察觉到眼前之人的气息和感觉,似曾相识。

“是你?”

“林福,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楼槐忍不住传音。

林福交给余子清一块令牌和一沓子资料,眼中还是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这是家主的令牌,持之可在此处横行无阻,没人会管你。”

林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你为什么会关注这个孩子?”

“你确定,你真想知道么?”

“算了,当我没问……”林福果断不问了,知道了肯定没好事。

“你来这边追查的事,有几个人知道?”

“我悄悄来的,只有几个人知道。”

“那就行。”余子清松了口气。

要是知道林福的人多了,那可就有点扎眼了。

他现在来了,就已经挺扎眼了。

让林福先走了,余子清自己套上一套钟守正同款的黑袍,迈入了顾家的地盘。

按照资料,余子清从最初,最开始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复盘。

他知道其他人来查是怎么查的,太过重视秘法辅助,越强的高手,越是如此。

面对这种情况,越强的秘法,就越是容易被提前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还是接地气点,按照最普通的查案流程来吧。

余子清手持顾家家主的令牌,在这里畅通无阻,一身兜帽黑袍遮面,隐约还能听见有人说,他是主脉派来巡查的人。

一路来到老宋他儿子消失的地方,楼槐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气息残留。

余子清仔细寻找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一样一无所获,什么重要的不重要的线索都没有。

他循着老宋他儿子曾经可能出现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推进。

一路来到那小孩经常跟朋友玩耍的地方,就见一个妇人,急匆匆的冲进小孩堆里,拧着一个小孩的耳朵,有些气急。

“说了让你不要乱跑,你又乱跑这么远,这般不听话,早晚缺阿公把你也带走。”

玩的正开心的一堆小孩,面面相觑,等到人走了,他们就继续玩自己的。

余子清一路寻找,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找到,最后来到了老宋他儿子的房间,这里也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仿佛那小孩就是凭空消失的。

余子清伸出手,摸了摸房间内的桌子,资料上说,那封信就是在这里出现的。

绑匪无声无息的将信放到了这里,侍女来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了绑匪的信。

其他人到现在都还没查明白,这信是怎么出现的。

余子清转了一圈,找到管事的,开始一个接一个的问询所有可能有接触的人。

从这一步开始,余子清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事,肯定会被人注意到。

半天之后,余子清把该问的都问完了。

老宋的儿子叫顾石头,按照顾家人的说法。

顾石头的爹,外出两年,为家族办事,在外办事的时候,遇到了顾石头他娘。

二人尚未回来,便私定终身,顾石头他娘也怀了。

然而,顾石头他爹却在外出了意外,遭遇了歹人,他爹不幸陨落。

虽然颇有一点名不正言不顺,可顾家祖地这边的旁系,却还是将顾石头他娘接了回来,在这里安家。

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这一次顾石头被绑走了,大家也都瞒着顾石头他娘。

石头娘重病在身,日渐虚弱,大家都怕石头娘承受不起这种打击,就说是族内有个强者,路过的时候,看上石头了,带走了,有本地的长者亲自来说这件事,石头娘也没多做怀疑。

顾家做事还算讲究,该给抓药抓药,该给灵药给灵药,甚至还请了家族内的医师来看。

然而结果却不好,石头娘是忧思成疾,乃是心病,药石无医。

而石头娘也仅仅只是一阶修为,只是当养生用。

顾家的人见石头娘对石头爹一往情深,对其倒也不差,族内也不曾亏待。

余子清坐在顾石头家的小院外面,支着下巴皱眉苦思。

难道真的是有九阶强者出手了?

也不对吧,九阶强者做很多事是方便,可是余子清手里可是有情报的。

最近这段时间,有名有姓的九阶,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不可能在这附近出现。

再说了,纵然是钟守正这种拿钱办事,半点元神境逼格都没有的家伙,也不至于逼格低到会来绑架一个幼童要赎金的地步。

这作恶的人里,那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杀人夺宝的,看不起梁上君子,梁上君子又看不起这种绑幼童的绑匪。

而这只敢欺辱妇孺的绑匪,还不是鄙视链的最底端,人牙子才是。

所以这与人交战时,若是想让旁人拔刀相助,你说这人是作恶多端的锦衣卫走狗,都没说这人是人牙子好使。

余子清坐在那好半晌,思绪不断的飘飞。

他拿出个纸袋,一根一根的掰着油炸的馓子,一边咔嚓,一边乱七八糟的想。

片刻之后,余子清抬了抬眼皮,看到斜对面的人家里,门边有个小脑袋,露出个铮亮的脑门,悄悄窥视。

余子清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纸袋,将手伸了出去。

一个脑门铮亮的小孩子,抿了抿嘴唇,悄悄的溜了过来,犹犹豫豫的不敢太靠近。

余子清掰下一根馓子,一点一点的啃,咬的咔嚓作响,油炸面食的香味,没人能抵挡。

余子清又掰下一根,递给了那亮脑门小胖子。

小胖子学着余子清,一点一点的啃,越嚼越香。

余子清将纸袋放在旁边,拍了拍石板,示意小孩坐下一起吃。

俩人坐在一起,一根一根的掰着馓子吃,吃的开心了,余子清才开始发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二旺。”

“你是石头的朋友么?”

“不是,石头欠我一只烤鸽子,他什么时候还我了,我们才会重新做朋友。”

“他为什么欠你一只烤鸽子?”

“他让我保密,我要是不保守秘密,就没烤鸽子吃了。”

“我给你一只蜜糖烤鸡。”

“那也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

“他现在还不是你朋友呢,他都被人绑走了,得你帮忙,把他救回来,那才算数。”

“他不是被人绑走的。”小胖子立刻否认。

“你知道?”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

“石头可没让你在这件事上保密吧?”

“呃……”小胖子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的也对,他被缺阿公带走了。”

“那个会带走不听话小孩的缺阿公?”

“你也知道啊,就是缺阿公。”

“石头娘病重了,很想石头,你要是知道石头去哪了,能告诉我么?这一袋子零食都是你的。”

小胖子伸手拿到了纸袋,又缩回了手,哭丧着脸道。

“我都说了,石头是被缺阿公带走了,可是他们都不信,我娘和我爹还一起把我吊起来打。”

说着,小胖子提了提裤腿,露出了伤痕。

“恩,我信,哪能找到缺阿公,你知道么?”余子清说的非常真诚,一边说还把纸袋塞进小胖子怀里。

“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石头祭拜缺阿公了,就在他家后院不远的那颗柳树下。”

说到这,斜对面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挽着袖子的悍婆娘冲了出来,看到余子清之后,立刻规规矩矩的跟余子清见礼,带走了小胖子,过了没一会,就听见那小胖子哭爹喊娘的声音。

余子清笑了笑,转身前往石头家后院。

他们家后院距离一条小河不远,河边有一颗年岁不小的柳树。

缺阿公的传说,在这片地方,流传很广。

事实上,各地都有大人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传说。

只不过,有些的确是真事,有些则是只有原形,有些甚至连原形都没有。

缺阿公的传说就是典型的连原形都无法考证的,在大离很多地方都有流传,但也只是在凡人之间流传而已,如此以讹传讹,天长日久,自然无法考证最初是什么了。

而修士里,谁会闲的没事干,去考证一个凡人之间的传说。

毕竟这种传说,不少都是路过的修士,说不定还是一个曾经出现在这里的邪道。

就像余子清之前去的王家河,指不定几百年之后,那里就会有一个传说,有个奇丑无比,可是心地善良,实力强悍的玉阿公,专门搭救被人牙子带走的小孩子。

这种传说,可不像龙族用来吓唬幼龙的传说,起码那扒皮大佬,是真的存在的。

余子清来到这边的第一天,就听过了缺阿公。

只是他也没有在意,至于那些高来高去的高手,自然更不会在意这种可能十几年、几十年就会更新换代一次的民间传说。

余子清没发现顾石头是怎么被人抓走的,楼槐也没发现任何痕迹,林福也没发现,甚至现在,余子清都发现了周围出现暗影司的人了,看他们的样子,跟没头苍蝇似的,估计也没找到踪迹。

所以,余子清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开始瞎琢磨。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的,可能就是真相?

余子清来到岸边,很轻易的找到了一点点香火祭拜的痕迹,而祭拜的神像,应该不大,底座还是方形的,而且这里连简陋的遮风避雨的神龛都没有。

看来也不是被承认的地祇。

大乾敕封地祇倒是很平常,地祇也不少,但这些地祇,大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只在一亩三分地里的待着,基本不会离开属地。

而大离,甚少敕封地祇,平民祭奠,也多是祭奠先人,纵然有些孤庙,受人祭拜,那也只是一尊普通的石像而已,半点神异也没有。

那些无人享用的香火,便是山野妖物,也不敢随随便便的盗取。

被抓到了便会死的很惨。

正儿八经的大祭典,需要祭祀的目标,也都不是平民有资格去祭祀的,甚至便是那开光神像,也远不是平民有能力有财力去制造的。

在大离,类似的这些事,一直抓的很严。

余子清拨开落叶和泥土,抓了一把下面的灰泥,嗅了嗅之后,将这里恢复了原样。

“楼槐,你闻到了么?”

“闻到了,香火被什么东西接受了。”

余子清伸出手,在地上比划了半晌,转身离去。

他没急着再做什么,而是花了半天时间,去请教了本地的一些耄老,有关缺阿公的传说。

各个版本的全部都记下来之后,余子清来到了顾石头的房间。

他在其中一个花格架子的下方,拿起一个残破的青铜方壶摆件,伸出手在其底部比划了一下。

他取出了线香和小香炉,将香炉摆在在这个残破的青铜方壶前方,点燃了线香。

他就坐在那,思绪开始飘的很远。

等到三炷线香,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余子清轻叹一声。

“我不是大离的人,而且我这么好说话的人,已经很少见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你带走的那个孩子,可比直接惹了两个九阶强者,还要麻烦的多。

我就是你最后的生机,在香燃烧完之前,你若是不出来,明日你便会出现在暗影司首尊的案头。

从后天开始,缺阿公这三个字,都会被列为违禁字。

莪先礼后兵,你可别不知好歹。”

余子清看着线香燃尽,轻叹一声,拿出了一个秽气桶。

“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把你溺死在秽气里。”

就在余子清伸手抓向那残破的青铜方壶时,线香燃起的袅袅轻烟,骤然变得浓郁了起来,余子清周围都被迷雾笼罩。

淡淡的檀香味道,随之浮现。

周围的烟雾,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余子清的阴神骤然睁开眼睛,这个房间之外,全部被烟雾笼罩,他的阴神也看不穿了。

而这里,也不是原来的房间了。

床上睡着一个小男孩,对面的椅子上,一个身披麻袍,头戴柳枝冠,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一身淡淡的檀香味道,在余子清的阴神之下,非人非鬼非妖非魔,身形似虚似幻,不甚真切。

“尊驾何苦如此相逼呢?”

老者苦着脸,长叹一声。

“是你抓了顾石头?”

“不是我抓他,是他求我抓他。”

余子清去检查了一下,顾石头没有什么伤势,神魂完好,没有半点外力入侵的痕迹在,现在只是睡着了。

而且身型样貌、明显不明显的特征、气息、肉身、神魂,全部都验证了一遍,十成十确定,就是原装,就是顾石头没错。

而后再用罗盘检测了一遍,也没有问题,罗盘检测缺阿公也没问题之后,余子清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点。

余子清一跺脚,楼槐在旁边现形,他也有些奇怪的看着这老者。

“大哥,这家伙看起来像是地祇,又不太像,他根基虚浮,没有封地。”

“小老儿便是缺阿公,真不是小老儿要抓石头的,是他祭拜我足足三年,求我抓了他,真的,小老儿根本不想做这件事,无奈如今祭拜太少了,小老儿快要消失了,得了他的香火祭拜,就必须得做这件事。”

老者愁眉苦脸,脸上都快滴出苦水了。

余子清面色不变,眼底还是带着一丝惊疑。

他只是随便试试,抱着哪怕压根什么都确认不了,也要把流程走一遍的心态。

只是没想到,他好好说话,还不如直接拿出秽气桶。

竟然还真有一个缺阿公。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这孩子三年前便开始祭拜我,那青铜方壶之上,有小老儿的名讳。

小老儿当时愈发虚弱,不日便要烟消云散。

我没忍得住,贪了这正常的香火,欠下了债。

他祭拜我三年,就为了让我抓走他,让他爹来送赎金。

我跟外面传说真不一样,我从来不会抓孩子的。

相反,我很喜欢孩子,孩子有什么小烦恼,我也乐得帮他们。

只是……”

缺阿公愁眉苦脸之中,多了一丝悲苦。

“只是谁想到,传说遭人篡改,天长日久,愈发面目全非。

如今,我反而成了乱抓小孩的歹人。

香火倒是多了,可都是求我不要抓他们孩子,还有毒妇,请我抓别人孩子。

这等香火,我哪敢受啊。

贪一丝,日后便是要拿命去偿。

难得有一个正常祭拜的,我不想烟消云散,就贪了香火。

哪想到,他竟也是为了让我抓人……”

缺阿公越说面色就越苦。

余子清指了指床上的顾石头。

“他为什么要让你抓他?”

缺阿公看了一眼顾石头,叹了口气。

“这孩子自小聪慧,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爹其实不是顾家的人。

他娘忧思成疾,偶尔的只言呓语,他便记在心里。

他知道,他爹肯定没死,还是一个大人物。

他便自己想出来这出戏,让我带走他,再索要赎金,还必须他爹亲自来。

你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

“他想救他娘,他听人说,他娘是心病,若是他爹还在,他娘的病说不定就好了。

就算好不了,他也希望他娘最后的日子里,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

余子清回头看了一眼顾石头,一时之间,颇有些震惊。

他的阴神看的清清楚楚,感知的也清清楚楚,这缺阿公肯定不是什么邪祀,力量非常弱。

缺阿公若是应承了外面的传说,变成跟传说一样的缺阿公,肯定不会弱到这般地步。

纵然乃是一个没有封地的类地祇,也没有庙宇栖身,没有开光的金身神像。

但传说传播的如此之广,流传的时间也足够长,他起码也会有六七阶的实力。

如今只说明,他从来没应过传说,没享过那些香火。

“他纯孝如此,我纵然再不想做,也被其打动了,便应了这件事。”缺阿公长叹一声,有些无奈。

“你应了此事,你后面便会死。”

“我早已知晓,此事之后,大离断不会容下一个抓孩子的邪祇,我贪了他第一缕香火,便已应劫,日后以命相抵,也是活该。”

余子清来到床边,看着那稚嫩的小孩子,看着看着,一时之间,竟失声笑了起来。

这事太离谱了。

宋承越这个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此刻一边装着我没孩子,一边还得装作按照正常的力度,去打击那个挑衅的所谓曾经的仇敌,实际上却是在跟东厂督主过招。

督主堂堂东厂督主,九阶化身都有好几个。

竟然一边装作是他抓的顾石头,去逼迫宋承越,一边暗中派人,去寻找真正的绑匪。

难怪了,难怪自己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他们总是慢自己一拍。

想来,督主此刻的心里,估计也开始凝重了,说不定就会认为,他追查不到,暗影司也追查不到的绑匪,肯定是势力庞大,实力雄厚的绑匪。

而且这个人或者势力,肯定跟宋承越有天大的死仇,才能如此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对付一个小孩子。

今天跟宋承越联系的时候,宋承越说了,锦衣卫跟暗影司,几乎已经在明面上交上手了,跟东厂的探子也在暗中交手了。

甚至还有一个疑似督主化身的八阶修士,都出手了。

两边探子你来我往,这事已经被宋承越在官面上定性为暗影司的挑衅,而实际上,转头就去乾皇那拱火。

说是督主知晓东厂被裁撤之后,不但拒不回朝,亲自来觐见陛下,反而是暗中挑拨,煽风点火,让锦衣卫跟暗影司干起来了。

甚至中间,还察觉到东厂探子出手,跟锦衣卫干架,让锦衣卫损失了好几个探子了。

闹到这种程度了,所有人,包括余子清,都从来没人想过。

有没有可能,压根没有绑匪。

人从来就没离开过房间。

没想过的原因,只因为那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就算是余子清,在看到缺阿公之时,都没想过,人不是缺阿公绑架来的。

事实上,若不是这缺阿公根基飘忽,实在是太弱了,余子清的阴神,一团血色火焰,就能将其烧成虚无。

若非如此,余子清都不会给他机会说话。

肯定是先将其按住,保证瞬间就能让其灰飞烟灭,再来问话。

谁都没想过,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有能力策划一场绑架,绑架他自己,然后还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余子清看着小屁孩,自省了一下,他觉得自己飘了。

有时候,也会犯下跟那些高手一样的错,太过低估弱者。

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加上一个像地祇却又没封地的弱鸡,竟然引出这么大的麻烦。

余子清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个弱鸡,好像搞出来的事情,也一点都不少。

幸好他还没有飘,跟以前一样爱吃,也不会高高在上的看待凡人,没有以自己的见识和学识去随便否定一件事,反而去亲自验证,最终才找到了这个一直摆在这里的真相。

是了,所有的事,其实都不是秘密,连这里不少凡人和小孩,都能给出线索。

只是,那些线索,谁会去信啊?

摆在面前,都没人会在意的。

余子清的笑声,将熟睡的顾石头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看到生人,立刻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冲出来两步之后,又立刻停下了脚步,看向一身黑袍的余子清,犹犹豫豫的小声问了句。

“你是我爹么?”

“你为什么问我,不问他?”余子清指了指一脸老实巴交,个子还不高的楼槐。

“他看着不像大人物,藏头露尾,不敢露面的看着像大人物。

再说了,肯定是他跟着你来的,不是你跟着他来的。”

余子清笑出了声。

老宋这老混球,到底是积了什么大德,才能生出来这么个机灵的儿子。

然后,余子清揭开了兜帽,露出了那张嘴眼歪斜,有些不成比例的脸。

顾石头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余子清点了点头。

“我就是你爹,来,叫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石头后退几步,叫出了声:“我娘眼光很高的,你不可能是我爹!”

“我以前很帅的,现在只是受伤了而已。”

“我娘叫什么?”

“羽淑,莫羽淑。”

顾石头一脸震惊,这是他娘以前的名字,他也是才知道没多久,还是趁着他娘说呓语的时候,偷偷记下的。

“还想问什么?”

顾石头拧着眉头,只是看到余子清这张脸,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