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

王梓穿了一身雪白的狐裘斗篷坐着马车出府了，身边带着两个随从，一个车夫。

估计轩辕靖的解药今晚就能制成了，王梓一早向乐元春送了一张拜贴，约在天香楼的雅间，现在正是出发赴约的。

乐元春住进了将军府，一早收到帖子就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衫骑马出门了，比王梓早一步来到雅间等候。

雅间内早早备下茶水，乐元春捏着茶杯一阵沉默，他记得李慕救十九时喊出一个名字：王梓，他本着好奇的心思打听了一下，这个王梓确有其人，她是李慕仙逝的夫人，曾经名动一时，却非贤良淑慧，而是克夫之名，一度成为京都最受唾弃的女子。

世人贯于人云亦云，无论世人如何评价一个死去的人，都只是旁观者，而李慕那一声王梓喊出太多心酸痛楚还有浓烈的爱。

乐元春仔细思量过，能让李慕这么失态，十九必然和王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那就是她本来的名字，李慕的夫人或许没死。

乐元春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地心跳快了几拍，却更加肯定了几分，十九那张变化多端的脸或遮掩在面具之下从没有真实展露过，并非见不得人那就是不得见人。

此刻雅间的门被打开，王梓走了进来，瞅着乐元春转过头看过来的神情颇为复杂，她问了一句，“可是我来的太晚了，春兄等急了？”

乐元春摇摇头，“不是，十九请坐吧！”

王梓嗯了一声坐在他对面，“我找你是来道谢的，还准备了一份谢礼。”说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放在乐元春身前，“这可是我去郎主那里求来的玄学孤本，不知你喜不喜欢？”

“能施以援手也是缘分，无需太过客气！”乐元春不善于隐藏情绪，他倒是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古旧书籍，这份礼对修习道法玄学的人来说可不轻。

见乐元春愿意收下这份谢礼，王梓颇为高兴，不过因为那个罗盘，她的行动似乎都能被乐元春察觉，就跟带了一个随身定位仪，这感觉不太好。

“春兄，打个商量，你那个罗盘送给我呗！”王梓不想以后去哪都被人知道。

乐元春一听就猜出她的担忧，浅浅一笑，“我的罗盘是师尊亲手所赠，舍不得相赠，不过以后不会寻你的行踪就是。”

王梓摸摸鼻子，“你可要说到做到。”

“你的身体可无大碍？”乐元春知道王梓的武功，却被丢进井中无法挣脱，必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看她的模样似乎已经恢复。

“喝了几日苦药，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王梓睁着眼说瞎话，她现在也就像个正常人，武功内力都使不出来。

乐元春一笑，“今日除了道谢没有其他事情要问吗？”

“还真有。”王梓见缝插针，便说道：“夜家大年夜被人设了阴毒的阵法差点死绝，你是道学大师这样的事必有耳闻，这样的手法，你能猜出那个人是谁吗？”

最希望夜家遭殃的必然是敌对的政党，加之以前林雪柔让乐元春看过夜家气运，她自然会怀疑林雪柔，毕竟她和苏景皓都是太子党，但出手的人肯定不是乐元春，那就可能是林雪柔请来的邪修。

“敢这么做得的人至少学过玄门正宗法术，邪修使用的法术驳杂，不能肯定具体出自何人手笔，毕竟各个门下总有不成器的弟子走上邪路，不过玄门修者都责任清除这类败类，我会帮着抓捕此人。”这件事颇为复杂，师姐曾嘱咐过他不准出手，不过乐元春还是说了帮忙的话。

乐元春答应帮忙自然是好事一件，王梓自然不会推辞，这会儿小二将菜送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邪修的本质不还是利用阴灵鬼物，王梓更想探寻鬼怪妖邪的本质，但乐元春却随口说些小故事，对她问得那些却是讳莫如深。

“狐女报恩，荆逢遇鬼，都是些民间的鬼神传说，都是教人行善积德，春兄，我想问的是鬼怪也能自成一个世界吗？它们怎么生活，和人间是不是一样也有掌权者？比如鬼差阎王之类的，若有作恶的厉鬼谁来管？总不能让他们扰乱凡人生活吧！而且鬼差主要干什么的？”王梓爱听鬼故事，但探听不到她想要的本质自然觉得无趣。

“你问得问题太多，即便我师尊也无法回答你，若想知道除非你已经死了。”乐元春摇摇头，“你可知有言灵，疑心亦生暗鬼，活人不可过多探寻鬼界之事，不然必会引来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