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眼前所见的一幕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居然就这样不偏不倚正中痛点。

他抬腿就走，王刚在后跟着，“慢点，交接一下再走不迟啊！”

“这有什么好交接的。”

他孤傲地仰起头，跨开那双大长腿，与吕云翔和小浪擦肩而过，他没有任何余光瞟向他们。

他今天已活够了般经历着过山车，跌跌撞撞走到日落余辉，这里的天空比花城明朗，却没有花城安然。

走进宿舍后，没作任何停顿，他俩就奔向了公共澡堂，打开笼头垂直的落水声震动了整个楼层，他俩脱得光光的面向墙壁，没有多余交流。

王刚经不住啪啪啪水声打下的沉默，几次欲言又止，怎么了，李亮，这公子哥的性格在不熟悉的空间爆发了吗？

他望着李亮线条优美的胴体，肌肉与嫩肉各一半分布均匀在曲线里，篮球训练后的体型阳刚有型。

他忍不住调侃，“你的线条真好！”

李亮并没有吱声，又或许是没有听见，面墙思过了许久，“今天，很霉，你说呢。”

王刚见他开口，马上大声应允，“有一点。”

“你说，老师下一步会对咱俩怎样？”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总之，从没见过陈升这么样生气的。”

“要怎样就怎样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下一步，就只能把联考考好，作为对这次过失的弥补。”

“可我没你的成绩优秀，不及你的腰际。”

“没自信的家伙，跟我混成绩不好，别玩了，你说什么也要考一个一本才行啊！”

“我试试看，我努力。”

“这一次我决定参加两个学校的考试，不过旅途有些累，一个在中国之北，一个在中国之南。”

“清华美院和国美吗？”

“对，今天你走后，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改变一根筋只读清华美院的决定。”

“哦，感觉你这一路好奇新鲜的事真多。”

“青石路上有一个美术培训班，与花城一中的画室相比，就是一个茅屋，课桌破旧，几个孩子纯纯的心思只有写字，没有他物。”

“那又怎样？他们能改变你什么？”

“浮澡的心。”

“我不认为你浮，也不认为你澡。”

“茅屋般的境遇，让我动情有泪。”

“啊！这么严重吗？今天那你是两度落泪。”

“嗯。”说着他的脸对着急流而下的水猛冲，拳头敲击着墙面的发泄。

“不要这样啊！亮哥，我还是不懂这与你的改变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磨砺自己的意志，仅此而以。”

其实，李亮是因为见到茅屋里孩子学习的境况有心理压力，他感受到了来自贫穷学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在边寨艰苦的环境中能出北大，清华等等中国一流大学的学生，怎么不给他是一种压力，就碎碎写字的眼神专注，就可以力碾他。

“亮哥，我考一个学校都勉强，我的目标就是上大学就行了。”

“好，王刚，我们一定要加油！”

“加油！加油！”

空气又重新凝固了片刻，穿衣，回到宿舍，冷静后的李亮似乎记起了什么，“你回到宿舍做了些什么？”

“别提了，进门后，陈升就在一楼大厅等待。我脸上通红，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所以，……”

“所以，我承认喝酒了，然后，他又向门外望去，他以为你会跟着进来，等了良久，他问，你在哪儿。”

“你如实说了。”

“对，我没办法，我这张通红的脸撒不了谎，他发现我俩没在画画现场，特意来堵我们的。”

“算了，别想了，只要老师没事，我们违反校规的事只能由老师处理。”

李亮有片刻倒带刚刚在卫生院门口与迎面而来的一波同学擦肩而过的记忆，慢镜头，他们的一个个慢镜头的然后进入卫生院。

其实，他们进去没几分钟就被已清醒了的陈升请走了。

陈升的脑部短暂缺血而晕倒，打乱了自己的教学计划，当他打了几个小时点滴后，明显好转，发热已退却，身体疼痛也消除。

这些症状没有后，他知道很快就会恢复，他不想同学们为他担心。

走出卫生所时，吕云翔有些疑问：“刘小艳，你不觉得今天奇怪吗？怎么李亮和王刚送老师进的医院，见我们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他俩今天好象早就没写生，不知到哪去了？”

“有这感觉，是一阵子没见他们的人影。”

“很奇怪，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把我们叫来，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