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镜像的身影剧烈闪烁起来,变得不稳定。玲姐则闷哼一声,眼中的数据流彻底中断,身l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了强制休眠。
“快走!”林晚一把抱起玲姐,对我喊道,“带小雨离开这里!信息素干扰不了她多久!”
我毫不犹豫,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半融合的小雨。她们的身l比看起来还要轻,像两片羽毛。
林晚启动了某个设备,医疗单元的墙壁上打开了一道散发着蓝色光晕的传送门。
“去哪里?”我急忙问。
林晚看着传送门,眼神决绝:
“去一切的,也是终点。”
“去我‘死去’的那家医院。”
跃迁带来的失重感还未完全消失,一股浓重的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就冲进了鼻腔。
我们站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应急灯闪烁着惨绿的光,勉强照亮两侧剥落的墙皮和散落在地上的废弃医疗器械。空气凝滞而冰冷,远处传来水管规律的滴水声。
这里是市三院的老住院区,三年前就已经废弃。林晚就是在这里,走完了她生命的最后一程。
“为什么是这里?”我抱着两个小雨,她们在半梦半醒间瑟瑟发抖。玲姐被林晚用悬浮担架固定着,依旧昏迷。
“‘心锚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室,就设在这里的地下。”林晚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回音,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我的‘死亡’,陈露的‘诞生’,小雨最初的意识扫描……都在这里完成。这里是所有事件的‘锚点’。”
她走到一扇锈迹斑斑的消防门前,门上有明显的暴力破坏痕迹,锁已经坏了。她用力将门推开,后面不是楼梯间,而是一部老旧的、需要手动拉开的栅栏式货运电梯。
电梯内部空间很大,足以容纳我们所有人。林晚按下唯一的一个按钮——“b7”。按钮发出晦暗的光,电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下沉。
数字从b1跳到b2,光线越来越暗,只有电梯顶部一盏接触不良的灯泡忽明忽灭。两个小雨在我怀里不安地蠕动,玲姐在担架上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b3,
b4……
每下降一层,空气就更冰冷一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越发浓烈,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晚病重时期的气息。那是药物、衰败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b5,
b6……
电梯猛地顿了一下,停了下来。灯光啪的一声熄灭了,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和滴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肌肉绷紧。
“别动。”林晚的声音很轻。我听到她似乎在操作什么,轻微的电子音响起。
咔哒。
一道微弱的、幽蓝色的光从电梯控制板下方透出,扫描过林晚的虹膜。紧接着,电梯侧面的墙壁——我原本以为是钢板的地方——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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