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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初吻

韩嘉宜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初时还只当是自己听错了,??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并非是梦。欢喜与无措交织,??她眼眶发热,??竟有泪水从眼角流下。她抬手擦拭了一下,??微启红唇:“我……”

随着她开口,??陆晋的心不由地一慌,??他下意识上前,伸手去掩她的唇:“嘉宜,你先别急着回答,??你好好想一想再告诉我答案。”

明明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临到她开口,他又不免紧张起来。他既盼她同意,??又害怕她拒绝。对她即将说出口的答案,??竟生出了一些惧意。

忽然被掩了唇,韩嘉宜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很快,??她意识到这可能是患得患失?一想到大哥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她有意外,??有好笑,??有欢喜,也有感动。诸多情绪交织,??她伸出手,拿开他的手掌,??嗔道:“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陆晋稳了稳心神:“嗯,??你说。”

韩嘉宜眸充满了笑意:“我说,我愿意啊。”

“什么?”陆晋声音隐约有些发颤,明明已经听到了她的回答,却欢喜得不敢相信,他竭力稳住心神,“我没听清楚。”

韩嘉宜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一字一字道:“我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她的呼吸就在耳边,热热的、酥酥的、痒痒的,让他浑身酥麻,她话里的内容更教他心情激荡,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大力拥入怀:“当真?”

韩嘉宜觉得她的心脏从未像今晚跳得这么快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正面回答:“你当真我就当真。”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极为认真:“所以,你是当真的么?”

“当然。”陆晋毫不犹豫,“很早以前,我就想娶你做妻子了。”他伸手把玩她垂在耳际的那一绺秀发,声音低沉:“早到你无法想象。”

韩嘉宜心里那根弦似乎被人轻轻拨动,发出动人的音符。明明没有喝酒,她却感到了醉意。她轻轻“嗯”了一声:“我,我也是。”

此时两人心意相通,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

陆晋执了她的手:“嘉宜,我很高兴。”

夜色柔和了他的眉眼,连他的声音听着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韩嘉宜手心不可抑制地轻颤,兴奋、欢喜,又有一丝丝对未来的恐惧。

“能认识你,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一句‘我愿意’,我更高兴。”陆晋笑了笑,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你不要害怕。我会好好待你。”

很奇怪的是,这句很普通的话让韩嘉宜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她反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我,我也会好好待你。”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有些委屈地道:“我方才想说话,你偏偏堵了我的唇,不让我说。还说待我好?你其实根本不想听我说话,是不是?”

陆晋没想到她竟忽然改了话题,他微微一愣,含笑摇头,“不是。你的声音我百听不厌,我乐意听你说话说一辈子。”

韩嘉宜听得心里甜蜜,口却故意背过身,双手负后,说道:“你哄我呢。我记得有三次,你有三次都是遮着我的口,不让我说话。”她说着忍不住转过身,冲他比了三个手指。

陆晋细细回想,也不由地失笑:“三次?今天是一次,前几日在诏狱也是一次。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忘了?”韩嘉宜睁大了眼睛,“在花园,假山里面。”

经她这么一说,陆晋果然想起来了,两人躲在假山里面,他唯恐她出声,下意识掩了她的唇。那会儿她的樱唇贴着他的掌心。当时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起往事,他盯着她的唇,全身似乎都有些燥热了。

还好,有凉风吹来,减轻了这点燥热。他双目微敛,轻声道:“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是吧?”韩嘉宜有点小得意,“我还记得呢。三回了,你有三回用手挡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鬼使神差的,陆晋说了一句:“嗯,下次不用手了。”

“不用手?那用什么?”韩嘉宜话一出口,意识到不对。她应该说:“还有下次?”

然而她没有改口的机会了,她刚一抬头,就见他忽然倾身凑过来,英俊的面容骤然放大。她双目圆睁,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女性特有的直觉让她隐约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心里有个声音说:“好像不应该这样。”但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她喉头滚动了一下,怔怔的:“大……”

唇上蓦地一凉,很快又恢复如初。

韩嘉宜听到大哥带笑的声音:“以后这样……”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腔。她低下头:“我,时候不早了,我回去。”她轻轻推了他一下,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手就被陆晋拉住。他方才一时情不自禁亲了她,现在她掉头就走,他暗自懊恼,连忙道:“生气了?”

他心说是他孟浪了,以后一定要更注意一些,莫惹恼了她。

韩嘉宜垂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她以前的认知里,大哥方才的举动是很轻浮的行为。可是,当他真亲了她时,除了害羞以外,她想到的竟然不是轻浮,而是几乎遮掩不住的欢喜与甜意。

陆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方才是我情不自禁,是我孟浪,你别生气。如果你不高兴我这么做,那以后……”

以后绝不再这样?不可能啊。他一见到她,就想抱抱她,亲亲她。

陆晋稳了稳心神:“以后亲你之前,先跟你打个商量。”

这种事,居然还有商量的?

韩嘉宜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毫无威慑力:“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回去了。”她挣开他的手,快走了几步。

“嘉宜!”陆晋大步欲追。

韩嘉宜蓦地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声音极低:“我,我没有生气,我今晚很开心。”

她也不等陆晋回答,直接拎起了裙裾,借着星光,匆匆忙忙向自己所住的院子跑去。

夏日衣衫颜色浅淡,她小跑间衣袂飘飘,如同盛开在夜里的花。

陆晋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由地勾起了唇角。他纵身一跃,跳上房顶,看着她进了自己的院子,推门而入。

他依然默默站在房顶,望着她的方向。

“雪竹,我回来了。”房间灯亮着,韩嘉宜推门而入。看清她房间坐着的人后,她脸上笑意凝滞了一瞬,“娘,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了?”

她几步过去,拎起茶壶,想要给母亲斟茶。

沈氏却按住了她的手:“不必麻烦,嘉宜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哦。”韩嘉宜从善如流,在母亲跟前坐下。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沈氏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打量着女儿,“脸怎么这么红?”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女儿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沈氏抬手就要去试女儿额头:“是不是身体发热?”

韩嘉宜连忙躲避:“我没事的,娘,我去书房看了会儿书,书房热,所以脸有些红。”她用手背蹭了蹭脸颊,的确很烫啊。想了想,她又道:“我又在外面乘了会儿凉,看时候不早了,小跑着回来的。”

沈氏心里有疑惑,却没多问,她点头:“嗯。”

“娘找我有事吗?”

“是有点事。”沈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你昨日及笄,帖子都发出去了,可惜……”

“娘,没事的。”韩嘉宜并不在意,她已经收到了最好的及笄礼物。而且她也没必要广而告之她到了能许亲的年纪,她有想嫁的人了啊。她笑道:“错过了就错过了,没什么要紧的。总不能再补办一次。”

话是这么说,沈氏心不免有遗憾:“先前你大哥叮嘱,说太后看重你,你的婚事只怕太后有话说。可如今,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

长宁侯府失了圣心,太后对嘉宜的态度恐怕也要受影响。——即使不受影响,嘉宜也未必能再讨得了好去。

韩嘉宜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娘,我……”

“对了,嘉宜。”沈氏打断了女儿的话,“关于你的户籍,娘有个想法。”

韩嘉宜忙问:“什么想法?”

“娘私心想着,月重新造册时,不如给你单独另立成女户。”沈氏踌躇,“反正你也不是随娘嫁进来的。真立成女户,侯府有个好歹,也牵累不到你……”

“娘!”韩嘉宜微惊。

“这也不单单是我的意思。”沈氏笑笑,“你陆伯伯也这么想,这还是他提出来的。当然,你以后依然住在侯府,就是户籍落在别处而已。不是不把你当家人,是怕再有这次的事情发生。”

韩嘉宜不由地想起季公公来抄家时,娘和二哥的反应。他们努力维护她,不愿意把她拉下水。她心下感动,伸臂抱住了母亲:“娘,这个其实没必要的。事情都过去了,哪里还能再出这么一遭事?还有,距离月还有三个月,说这话太早了一些。”

沈氏笑笑,心说也是。她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这头发你自己梳的?怎么我瞧着哪里怪怪的?”

韩嘉宜瞬间红了脸:“啊,本来好好的,我跑着回来的,就有点乱了。”

她并不愿意让人认为大哥梳头技术不高明。——尽管娘不知道这是大哥梳的。

她方才一时激动,想告诉母亲她和大哥的事情,被娘打断了以后,竟又改了主意。

这几天事情太多了,还是先不要告诉娘吧?等她过几日探一探娘的口风,再慢慢告诉她,好让她接受。

韩嘉宜有点发愁,她和大哥既无血缘,又不是真的继兄妹,娘应该不会反对吧?

沈氏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发顶,她看一眼沙漏,发觉时候不早了,又想到女儿这些天一直担惊受怕,也该好好休息。是以,她站起身:“你好生歇着,娘先回去了。”

韩嘉宜将母亲送到院门口,她一回房,直接就扑倒在床上,将头脸埋在枕间。

尽管有与母亲的对话做缓冲,可她仍是心情激荡。她思来想去,一时欢喜,一时担忧,如此这般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睡觉。

然而躺在床上,她又睡不着了。空气似乎都有甜腻的气味,引得她想起今天的一幕幕。

她细细回想着两人今日所说之话,所做之事,心里充满了甜意。

意识朦胧之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告诉大哥金姑娘的事情!

那个金姑娘说,她有能证明厉王清白的东西,只是想要一个庇佑。可她竟忘了同大哥讲起!

韩嘉宜重重叹了一口气,刚刚生出的睡意又瞬间消散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不着的同时,陆晋又何尝能安寝?

他都已经睡下了,又因睡不着而穿衣下床,精神抖擞去了练功房,习了一夜的武,次日依然神采奕奕。

长宁侯自下人那里得知长子居然一夜未眠,都在习武,他微微一愣,神情凝重。练武练了一夜?果然,对于被免去官职这件事,晋儿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意的。他吩咐下人:“他想练武就由他去,不要拦他。”

韩嘉宜前几天一直提心吊胆,昨晚又睡得迟,以至于次日清晨黑甜一觉睡到天亮。等她收拾妥当到正院后,发现二哥陆显已经去书院了。

长宁侯陆清在院子里看见了她,甚是和蔼地同她招手:“嘉宜,你过来一下。”

“陆伯伯。”韩嘉宜听话上前。

长宁侯笑了笑:“嘉宜,你是个好孩子,这回也多亏了你。”

韩嘉宜忙道:“我并没有做什么,是皇上圣明,太后慈悲……”她心想,可能是陆伯伯要同